每一个花蕾
都锁着不能说的秘密
一张口
就道破了春天的预言
手机摄影:陈霖
一个人在一个特定的时间点会决定写出一个什么样的故事,完全是一种偶然。记得春节前最后一个周末,我带着儿子看《小马宝莉》,在横店电影城看到《女儿国》的影讯和剧照时,只觉得很无厘头,没有任何要看的欲望。
却没想到,关于女儿国,虽然电影照旧是没有看,我竟然有新的想法,要以此为题写一部科幻小说了。
所以人生是多么美好!
我们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遇见谁,会爱上谁,会产生如何新奇的思想。
感谢爱莉,感谢自己,感谢活着。
让我有机会,来写《女儿国》。
来吧,看不一样的女儿国。
事情的起因,发生在一个宴会上。
此类宴会,是由杨子发起的,不然我们也不会到场。我素来最讨厌热闹,只喜欢清清静静闭关,如若不是遇到重大探险性事件,我是断不愿意去人多的地方的。
杨子邀请我们参加时,并没有任何神秘性,大大咧咧地打了个电话,叮嘱无论是否喜欢,必须到。如此霸道的要求,倒不像是邀请,而是强迫了。不,是胁迫。
但是以我们的关系,别说胁迫,就是她撒个娇,我也一定到场。
宴会上人很多,大多都是我不认识的,估计是杨子的朋友,都和她一个调调,大声大气,却又透着神神秘秘。
没有人说话。
是的,杨子随后寄来的请柬上注明,这是一场禁言的宴会,会在适当的时机允许大家畅所欲言。如果有人在允许之前发声,则可能带来不可预知的灾难。具体内容如下:
尊敬的来宾,这是一次空前绝后的盛宴,会因您的莅临而蓬荜生辉。请详细阅读宴会规则,不可有半点差错。
地点:经度XXX,纬度XXX。
时间:XX年XX月XX日正午。
规则:一旦到达指定地点,不可说话,不禁止腹诽。现场会有详细的指引标志,确保您全程愉快。在适当的时机,主人会宣布解除禁言,给您绝对值得的体验!请务必遵守,不然,后果难料。
我当时就打电话过去,要质问杨子,在搞什么鬼。可是,她的各种联系方式,均处于无法接通状态。
宴会的地点,那个经纬度所代表的点,就在待佳人岛。
自从尘埃星人离去,待佳人岛就成了迪尔的私人游乐场,建成了极全的享乐设施,据说钱全部来自金陵。金陵这个人,一有了美人,就用钱来教坏小朋友。
我不禁疑惑起来,杨子这是什么意思呢?难道她加入了什么邪教,竟然在聚会期间不允许人说话吗?如果是这样,她也不应该拉我们下水。
可是也难说,各种各样的洗脑组织,不是都要成员从亲人下手吗?
但杨子,号称宇宙最牛的心理专家,怎么可能被洗脑?如果真有这样的高手在,岂不是天外来客了吗?
地球上,真有能催眠杨子的人在?
迪尔是个最多言多语的小家伙,想让他不说话,比登天还难。但他恰恰是最期待这场宴会的,因为新奇。
杨子不是一个小孩子了,我绝不认为她在玩游戏。但如此故弄玄虚,我们无论如何设想,也不得要领。只有迪尔无忧无虑,等着见证奇迹。
当我们到达的时候,发现许多直升机在空中盘旋,而待佳人岛的位置,竟然是广阔的水面。同时有数十架飞机在同一片上空出现,蔚为壮观。
正午,只见水面像是沸腾一般翻滚,向上发出了强烈的气流,以至于虽然飞机距离水面很高,还是感受到了冲击。
只见不明物体缓缓浮出水面,像是有一个避水的罩子随水褪去,待佳人岛最终以极其完美的形象出现在大家面前,停机坪很是平整,像是冰做的一样。
大家依序降落。除了我们,其他人虽都依言不说话,但显然赞叹不已,看来,他们都是初次到来。
果然如杨子所述,现场低调奢华,设施极其健全,指引标识清晰,流程紧凑又不失乐趣。如果不是不能说话,一切都堪称完美。
我真不敢想念,这里的一切竟然全是迪尔着手建造的,且不论花费多少钱难以计数,就这思维广阔度,我都自叹弗如。一个人,在这样的地方,尽可以乐不思蜀,但求长生不老。如果你足够懒,愿意享受,那么,你去厕所都有机器人专门为你脱裤子,试想一下,是不是穷奢极欲?
这,怎么可能是迪尔的理念呢?
可是我无法出口责备他,只是抽空用眼神剜他。但他毫不在意,竟然也能保持一言不发,倒让我叹服。
岛上应有尽有,衣食住行全不成问题,似乎是用全真技术辐射全岛,简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。
比如我走在一条林荫道上,想着阳光照进来,树影斑驳,该有多么诗意。马上,置身于密林中,清风徐徐,阳光透过密麻的树叶,在地上投下月牙般的影子,完全看不到其他人。
初时我吓了一跳,定下神来才想到症结所在,为了验证,我想要坐在沙发里喝狐梅子酒。结果,只是一转念,我已在一间灯光明暗适度的安静房间里,坐在舒适的沙发上,手中是一杯玫瑰色的狐梅子酒。周边全是各种各样的花瓶,我想要玫瑰便是玫瑰,想要百合就是百合。宁华在一旁笑着看我,我真想问问他,难不成和我看到的想到的一样?但是因为不能说话,我只能疑惑地看着他。
后来得知,他只是一直想,他要和我在一起。所以,我想在哪里,他都会在。
老实说,这实在不像一个宴会,或者说是有史以来最古怪的宴会。虽然完全感觉不到倦怠,但是既不能交谈也没有主题,相互之间也不认识,实在只是觉得狐疑。我和宁华索性放开了玩,充分发挥想象力,甚至到云彩上去约会,乘着风飘扬,或是到地底挖蚯蚓……
不知道其他人在干嘛,好像在我的世界里只有宁华,迪尔不知跑到哪里去了。当我想要知道迪尔去了哪里,看到面前像是一块屏幕一样,迪尔近在眼前,却触摸不到。可见迪尔有迪尔的思想世界,却没有选择和我们在一起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我忽然生出一种厌倦,想着大家应该在一起喝酒才像个真正的宴会,于是我就一个极大的大厅中了。
我真的分不清这一切到底是我想出来的还是真有其物,设想应该是真的,因为我并没有想在一个水做的大厅里。并且,难道所有人,都同时想到这样一个不可思议的宴会厅了吗?
是的,你再也想不到,水,这种最常见的液体,会成为建筑材料。这里,不光墙顶墙壁地板是由水构成的,就连桌子椅子盘子也全是由水做成的。
那是真的水。
最开始,我还以为是由透明物体做成,大不了中间灌着流动的水,但是当我的手触及墙壁,竟然水花四溅,直把我吓了一跳。
有一位极绅士的男人,对我笑了笑,指了指天花板,椅子。
我想,这椅子能坐吗?一坐上去,岂不要“湿身”了吗?
宁华扶着我坐在一张水桌子旁,感觉很奇妙,柔软,并没有凉的刺激,手去摸桌子,也能摸到水,但水能一张桌子的形式存在吗?
这的确新奇至极了,是什么样的新技术呢?
宴会厅人挺多,但丝毫不会有拥挤之感,有人也和我一样用手试各种各样的水材料。看来杨子选择的参加者都有着极强的忍耐力,所以并没有可怕的后果发生。
我不禁好奇,如果说一句话会怎么样?难道其他人,也都如此没有好奇心,只是干等吗?
但是我不敢试,因为我一直没有看见迪尔。如果有恶果发生,我也希望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应对。
可是无论我如何想到迪尔,都无法再像刚才那样感应到他了,我慌了,不知道是不是这宴会厅不再具有刚才的想象实景功能,还是迪尔出了什么事。
但宁华显然很放松,他端着一只水杯喝酒。
这说法真可笑,因为宁华用的是真正的水杯,水做的杯子。水如何保持一只酒杯的形状,实在无法想象。只见水杯在宁华一握之下变着形状,却并未和杯中的红酒相融合,我正在担心,宁华会不会连酒带杯喝进肚子里去,忽然听得尖利的叫声,给人以世界末日般的感觉。
“天!怎么可能?”
那是一个女性声音,吃惊、悲痛、凄惨!
大家一齐向声音来源处望去,只见一个婷婷玉立的长发女人,面对着一个佝偻的身影,旁边还有一个搀着佝偻身影的小伙子。
那小伙子,竟然是迪尔!
刹那间,灯光全灭了,我们的空间陷入黑暗,听得一切都像被打碎的声音,那是水碎的声音。
真的,水也会碎的,这种奇妙的感受,如果不是亲临奇境,是无论如何想象不到的。
黑,无边的黑,深沉的黑。
死一般的寂静,只听得人的呼吸声。
这,就是那个女人出声的后果吗?
我只记得黑暗前的一幕,我的迪尔搀着那个人,佝偻着,是个老人吗?还是个男人?
可是此时,他们在哪里?
已经有人说过话了,为什么此时还是没有人敢说话?
宴会的发起者,杨子夫妇一直未曾出现,她在搞什么鬼呢?
猜测,恐慌。时间变得无比漫长。我记得我们到的时候是正午,时间过得如此之快,以至是黑夜了吗?即使是黑夜,经过适应的过程,也能够慢慢看清一切。可是此时,我们身处之地,是完全的黑,没有缝隙的黑。
其实,并没有持续很久,只是因为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,才给人以漫长之感。在一片慌张之中,我感觉有人靠近,不禁警惕起来,然后听到了杨子的声音:“不要怕,姐姐,我来了。”
我正要喝问她,只见有一处细微的灯光亮起,慢慢照亮了。
我们还是身在宴会厅里,但是那些水做的装置都不见了,或者说都碎了,地上有流动的散乱的水。
原来我们并不是在任何室内,而是在岛中央的空地上。我们以为的灯光,其实是太阳光,现在还是白天,并没有过去太久。只感觉一切恍若隔世,像是一场梦。金问茹站在大厅中央的舞台上,示意大家跟他走,然后我们才到达真正的宴会厅。美酒佳肴都齐备,可是我们似乎都不饿。
迪尔和那个佝偻男,以及那个尖叫的女人,都不知跑哪里去了。
金问茹开始说话:“本来,我们计划在那个奇妙的宴会厅揭开一切,会更有说服力。可是,对不起,虽然各位的忍耐力都非常强,但是出了意外,在最后一刻,千钧一发之际,来了不速之客。不过还好,各位毕竟都见识了奇景,希望不至影响可信度。有一个人,要讲一个奇妙的故事给大家听。”
可见杨子此次请来的人都非等闲之辈,听了金问茹的话,竟然没有表示任何异议。
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,竟需要如此宏大奇特的铺排。
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样的奇人,竟能以一个故事发动杨子夫妇作这样的安排。
本以为接下来金问茹会让讲故事的人来到台上,可是他却示意大家,真心想听的,跟他到后台去。这是极其不礼貌的,因为来的都是客,都是请来的,而且一直约束着不让大家说话,到了压轴戏,却又一幅“爱听不听”的态度,是几个意思?
金问茹像是意识到了这一点,所以补充说:“因为纯属自愿,事先并未声明强制大家听,可能这个故事,会造成一定的冲击。所以,还是希望大家不要勉强。”
依然没有人提出异议,只是有人不耐烦地催促快去听,不要浪费时间。可见,还是有急性子的。
后台竟然一间暗室,简直伸手不见五指。但这黑暗并不像刚才在水宴会厅的那种彻底的黑暗,还是依稀能辨到座位的。
我们摸黑找到座位,各人随意坐。
虽然人不少,却井然有序,很快就安静了。
然后听到金问茹说:“谢谢大家的光临。接下来,可能会听到一个奇异的故事,这个故事,我自己也还没有听。因为讲述者,坚持只讲一遍。”
这时,感觉到有人坐在了我的左边。本来右边是宁华,左边是空位的,我下意识地让了让,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,正疑惑难道是迪尔,对方坐下来后,就轻轻附耳过来说:“妈妈,蓝逸海来了。”
原来坐下来的真是迪尔。
蓝逸海来了,他在哪里?
这时我想起了方才导致水世界轰然消失的尖利叫声,很是熟悉,那应该是韩笑水。之所以没能辩认出来,是因为她之前从来都是温婉可人的,没有发出过这样的叫声。迪尔一说,我方想到最后那深刻的一幕,那个立着的女人,应该就是韩笑水,只是我一直没在人群中看到她。
当然,我也没有看到蓝逸海。
那么韩笑水和蓝逸海,谁才是不速之客?
蓝逸海这个名字,我倒是多年没有听说过了。
忘了是哪年哪月哪一天,韩笑水突然登门造访。
她是一个人来的,这让我大吃一惊。自从认识她,蓝逸海就阴魂不散(如影随形会不会更好些?),加上赐儿,他们更像是一家三口呢。这对参透了爱情之空的花心,给人心神仙眷侣的纯净之美,看起来极其和谐。
她来的方式,极其不寻常。现在回想起来,觉得开头写的“登门造访”四个字都不准确了。
那应该是我们在《剧本》事件后不久,日子过得颇为悠闲,天下无事,全无事,无新鲜事。
虚度光阴,是最美的人生。
一个除夕夜,我们一起坐在电视机前守岁。这场景,在中国,是最普通不过的。幸好两个火星人也对电视有着深厚兴趣,不明白为什么本来就是在表演的人们,还要进行更深层次的表演。
我手握一本书,遇到没兴趣的节目就低头读书,频道转换之自如,真是自己都要佩服自己了。
敲门声起,惊得我们都一愣,不敢相信这是真的。谁会在大年三十做别人家的不速之客呢?
所以,一时之间,我们都屏息静听,以确认那极有礼貌的敲门声是不是真的。
接着看到了惊人的一幕。
敲门声并未继续,一个人影却穿门而入,如同鬼魅。看起来更像一股烟,钻进来聚成人形。
竟是多日不见的韩笑水。
聚睛看时,门仍关闭完好,她却由虚而实,立在我们面前了。
事实上,实际情形更是诡异,显然她是很急的,由烟到人,由虚到实的这个过程里,她其实并未静止,而是在急急走入客厅,全部过程都在瞬间完成,看得我们目瞪口呆。
一家三口就这样怔怔盯着已经立在我们面前,挡住了电视机的韩笑水,不知该如何打招呼。
你说,“登门造访”是不是不太合适?明明是穿门而过。
南壹号:
本文编辑:佚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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